陈伟栋也不客气,看晚辈儿似的那么一点头,就顺着杜岳的意思往那高台去了。
杜岳在陈伟栋的身后,脸色微微冷了下来……这陈伟栋还真是把自己当爷了,就算当初他在孙总统手下做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军师,那也是老早以前的事了,现今不过就是个在卞都颐养天年——说不好听点儿就是混吃等死的老头,也不知道他堂哥干嘛要叫他把这位爷请过来……按说他哥虽然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退下来了,但当初也是在南方政府做过一段时间的大军官的,怎么还要去巴结这个没什么用了的老头……
也幸亏他堂哥说了,他负责把人请来就行,自然有别人陪着,不然……
杜岳狠狠地瞟了那陈伟栋的背影一眼,侧身看了看还跟在自己身旁的胡蝶儿:“去,把陈老爷伺候高兴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胡蝶儿到底是风月场里过惯了的,虽然因着众人的捧好心气高了些,心下对那老头有些不屑,可这会儿也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着她这个头牌的位子呢——讨好这些主子的事儿,一件她也不能落下了。
杜岳自己也快赶了几步跟上去,在已经坐下了的陈伟栋面前笑了笑:“陈老爷,小子自然是没有跟您同桌儿的资格,您先稍坐一会儿,我们话事儿的那位在路上呢,等会儿就到。”
说完,他给身旁的胡蝶儿使了个眼色。
胡蝶儿勾着抹了口红的嘴唇笑腻腻地坐下去:“陈老爷,蝶儿先陪您喝一杯——您可别嫌弃。”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玩笑着加上去,整个卞都谁不知道“夜色”的头牌的美名在外?
只是胡蝶儿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那位微微笑着的陈老爷就瞥了自己一眼——虽不明显,但眼里那点儿厌恶胡蝶儿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胡蝶儿的笑容一僵。
杜岳自己也皱了眉,暗自呸了一声……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这陈伟栋是个喜欢玩年轻些的男孩儿的老色鬼……难不成还真看不上这胡蝶儿?
杜岳皱着眉开始在舞厅里转圈儿打量——
……可都这个时候了,让他去哪儿找个——
杜岳愣住了,表情都有些滞然。
原因无他,就是此刻“夜色”的门口突然走进来了一位年轻人,吸引了一众的目光,包括杜岳自己——
进来的那一位穿着件儿驼色的大衣,一头长发简简单单地扎起来顺滑地垂在身后,看身量约莫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只是那人自顾褪去了外套摘掉了黑色的风帽,露出来的一张脸蛋和一副弧度漂亮的身材,着实是让一众人看呆了眼。
单看那张漂亮到近乎精致的面庞,眉眼轻挑起来便是似有若无的风情,白皙修长的指尖还抵着黑色风帽,反差的颜色让那削葱根似的手更像是白玉雕出来的。
年轻人迈着步子,闲适又带点儿说不出的慵懒,大衣挽在臂弯里,露出来的白色高领毛衣在偏暗的光线里凸显出清瘦的腰身,包裹了一双长腿的黑色长裤颇有些少见和异于常人,却莫名地让一些人忍不住地咽了声口水。
一众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走进来的年轻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种呆滞和垂涎,年轻人嫣红的薄唇微微一扯,挑起些似笑非笑的弧度。
此时,他已然走到了高台前,向来喧闹的歌舞厅里,除了音乐与歌声,竟然有些安静下来。
年轻人笑着走上了高台,再自然不过地拿起桌上的一只窄口矮杯,晃漾了晶莹的酒液:“杜峰请我来陪一位贵客。”
他的声线里似乎也带着一种难言的喑哑却勾人,扬起在光下近乎剔透的手腕将杯中的酒液把弄似的饮尽——
“您就是……陈爷吧?”
年轻人倾覆了手腕,把弄在手中的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他本是微微垂着的眼睫,随着这杯子的弧线慢慢地勾人地撩了起来。
自下而上,带着一点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把轻柔的细毛的刷子,拂过见者的心尖。
饶是陈伟栋自诩见过太多世面,此时愣是傻在了这一眼风华里。
更何况是见得不多又年轻气盛的杜岳呢?
杜岳回神之后只想一把将人搂在怀里送到自己的床榻上去,狠狠地玩弄这副曲线勾人的身体——逼着这人嫣红的唇瓣吞吐自己的欲望,让那双让人忍不住想覆上去亲咬的眼睛里流出情欲的泪水,让这人好听的声线在床上发出难耐的求饶和叫吟……
只可惜等他回了神,那陈伟栋已经像是见了肉的饿狼一样猛然一把将人掳进了怀里摁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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