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宫远徵将纸包里的粉末递给侍卫,“把药粉倒入水中,往地牢里喷洒。”
侍卫领命,拿出器具,开始搅拌,然后喷洒。
宫远徵看着满地昏迷的侍卫:“他们是中了迷香,抬回侍卫营,随后我让药房将解药送过去。”
地牢看守被人用迷香晕倒,问题相当严重,可见家贼是如何猖獗。宫远徵在愤怒之余,突然感到一莫名其妙的恐慌。他朝地牢深处看去。六角亭内,宫尚角静静地站立着,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出神,既如忍辱负重,又像是遗世独立。在宫远徵的印象中,哥哥从来没有过这种神态。
宫远徵犹豫片刻,还是朝他走过去。
此时,地牢外的一片荒野里出现几个幽黑的身影。
宫子羽、金繁、雪重子、雪公子、花公子各自抱着一麻袋炸药,在半人高的荒草里快速前行。
花公子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宫子羽向前一指:“地牢背面的外墙。”
花公子:“去干吗?”
宫子羽说:“我已经买通里面一个侍卫,问过云为衫牢房的位置,我们把外墙炸开,劫牢救人!”
花公子听后二话没说,转身就跑,却被雪公子一把抓住衣领扯了回来。“花长老会打死我的——”夜色里,花公子可怜兮兮地惨叫道。
地牢内的两人丝毫未察觉到外面的异样,重新布防的侍卫恢复了之前戒备森严的状态。
宫远徵看着宫尚角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哥哥,云为衫招认了吗?”宫尚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甚至像没有听见,表情因复杂至极而变得简单平淡。
“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我去配药——”
宫远徵还未说完,地牢深处,突然,轰的一声——云为衫的牢房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宫尚角眉头一皱,立刻飞奔而去。
“哥!”宫远徵正要追过去,宫尚角回头吩咐:“去带侍卫来!快去!”
黎明时分,东方天色渐渐变白,一群人施展轻功,在草叶间飞速朝前方狂奔。陷入昏迷的云为衫由金繁背着,宫子羽和雪重子、雪公子断后。
众人身后,一个身影凌空而来。宫尚角身随影动,长袍翻飞,在天色微亮的晨曦中如同鹰隼展翅。
宫子羽和雪重子、雪公子各自使用拂雪三式中的一式,合力围攻宫尚角。三人配合默契,三式刀法同时施展,竟然将宫尚角困住了。
然而,金繁和花公子的前方,寒光突然爆射而至。花公子拔出金繁腰间佩刀,挡开暗器。
宫远徵从树梢落下,出手便是猛烈进攻。金繁拼命躲闪,堪堪避开暗器袭击,前上云为衫从跌落下来,金繁情急间顾不上她,直接和花公子与宫远徵缠斗。
花公子扶起云为衫,往前逃走。
上官浅披着睡袍,将桌上草药包里的月桂干花摘出来,放到一个装着香油的碗里。
她想起那日给宫尚角研墨时,宫尚角一边写字,一边轻声说:“这月桂墨香竟让人心静心安。”在一边磨墨的她说:“那我以后常伴左右,为公子磨墨伴读。”
回想当日情况,上官浅抬起头,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困惑的神色。
她提着灯笼朝门口走,路过执岗的侍卫时问道:“角公子还没回来吗?”
“回上官姑娘,还没有。”
“我去门口等他。”上官浅刚走到门口,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浑身是血的宫远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然后跌坐在地,气息紊乱。
上官浅大惊失色,上前道:“远徵弟弟,你……你怎么浑身是血?”
“这不是我的血……是哥哥的……”
宫远徵挣扎着,指着门外:“快去救哥……快点……快点!”
侍卫和上官浅出门,看见瘫倒在台阶上嘴里止不住往外涌鲜血的宫尚角。
精致的铜炉内香气袅袅,宫尚角依然昏睡在床榻上。一旁照顾他的宫远徵脱去自己的上衣,对着铜镜,正艰难地给后肩膀的刀伤上药。
“我来帮你吧。”上官浅推门进来,正好撞见。宫远徵扯起外衣,将裸露的上身遮蔽起来,一脸的紧张与警惕。
“在我眼里,你就如同我的亲弟弟,我都不害羞,你怕什么?”上官浅很自然地拿过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宫远徵紧皱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一些,但话语里依然带着敌意:“一晚上不睡,你来干吗?”
“角公子身负重伤,我怎么睡得着?”上官浅语带关心,手上动作更加仔细。
宫远徵冷哼:“虚情假意。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上官浅看着宫远徵,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但在听到他说的“孤山派后人,嫁进宫门只是为了寻求保护,你根本不爱我哥”的话时,才松了口气,但她在宫远徵身后,宫远徵看不见她的表情。
“原来角公子都告诉你了。看来,他真的很信任你。”
“当然。”
“你们和宫子羽本是亲兄弟,彼此之间为何下这么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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